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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建中铁等央企频陷质量黑洞:各环节存漏洞

经济参考报  2015-04-28 08:54

[摘要] 华润置地在浙江慈溪的“橡树湾小区”陷入建筑质量纠纷,仅仅是央企建筑质量问题的冰山一角。据住建部及各地住建厅通报,中国建筑、中国中铁、中国二冶等多家央企都曾被查出建筑质量违法违规行为。《

华润置地在浙江慈溪的“橡树湾小区”陷入建筑质量纠纷,仅仅是央企建筑质量问题的冰山一角。据住建部及各地住建厅通报,中国建筑、中国中铁、中国二冶等多家央企都曾被查出建筑质量违法违规行为。《经济参考报》记者调查发现,从建筑施工过程当中的监理环节、建筑主体完工之后的验收环节乃至质量问题被曝光之后的处罚环节,都存在漏洞,成为建筑质量问题频发的“黑洞”。

——监理单位形同虚设。一家大型建筑承包商的业务经理告诉记者,在施工过程当中,监理单位应是建筑质量的关键把关人,每个重要环节都要通过监理单位的严格监控和验收,然而事实上,本应当作为独立第三方监管机构的工程监理单位,却往往和建设、施工单位走入“同一阵营”。

中国建筑业委员会专家委员程海斌认为,如果监理单位严格履行职责,很多建筑质量问题都可以避免。“然而现在来看,监理制度已经暴露出较为明显的弊端,甚至在一些建筑工程实践中已经形同虚设。”比如根据住建部发布的检查通报,监理单位和监理人员不到岗履职、对质量安全问题未发整改通知、对项目未履行巡查检查职责等,均是监理环节存在的主要问题所在。而在一些工程项目中,施工和监理单位的自查自纠也时常流于形式,甚至根本没记录。

“一方面要提高监理水准,另一方面,还要建立严格的监理追责制度,使监理单位和监理人真正成为独立的第三方,严格管控建筑施工过程中的各类质量问题。”程海斌说。

——工程验收往往走过场。我国现行建筑法规定,“建筑工程竣工经验收合格后,方可交付使用”,实际操作中,各地住房与建设质量监督部门,就是实施建筑工程后验收程序的主体。然而,业内人士表示,这种工程验收却有时沦为走过场——比如慈溪市建筑安装工程质量监督站于2010年12月30日出具的“验收备案证明”显示,“橡树湾小区”的建筑节能工程质量验收结果符合“热桥20mm聚合物外保温”的标准,与随后宁波市组织的专家团队以及第三方检测机构得出的“部分墙体保温层不足10mm”等多项检测结论截然相反。

业内专家认为,部分房企出于自我保护和市场营销意识,很多工程质量问题和工程安全问题都没公开,甚至媒体曝光后采取删帖等形式瞒报谎报。此外,监管部门对存在严重质量问题的企业可予以定期公告,或者给予市场准入限制。

——建筑法律事后惩处威慑不足。盈科律师事务所律师杨莉莎表示,在保障建筑质量方面,我国建筑法、招标法、建筑工程质量管理条例以及相关的司法解释等,已形成较为完整的法律体系,但是在实际操作的过程中,“有法不依,执法不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问题时有发生。“而就具体条款来看,惩罚力度仍然较轻,难以对违法主体构成显著威慑。”

从目前住建部门对于工程质量违法违规企业的行政处罚措施来看,实际以暂扣安全生产许可证、吊销相关责任人的执业资格证书、暂时取消相关责任单位的投标资格为主,对企业来说并不能形成有效威慑。2014年9月份以来,住建部启动了将为期两年的“工程质量治理行动”,多家央企和地方国企悉数上榜质量“黑名单”。然而,对于工程质量违法的企业究竟如何追责,业主的损失如何赔偿,目前还没有相关说法。

此外,在涉建筑质量的诉讼中,消费者也处于明显的弱势地位。中国消费者保护协会律师团团长邱宝昌认为,从我国的现实国情看,应当进一步完善建筑质量问题的诉讼机制,比如以消费者保护协会或者一些行业自律组织牵头,代表受害的消费者实施法律维权,这样能够更好保障居民安居乐业,使牵涉到建筑质量的违法违规行为得到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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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润置地在房地产业界一向以高品质著称,其以“品质给城市更多改变”的品牌理念,始终强调产品“高品质”的定位深入人心,但是近几年,“橡树湾”系列却成为华润置地部分业主的一块心病。

3月28日,秦皇岛市橡树湾业主向中国房地产报记者投诉称:华润置地开发的秦皇岛橡树湾项目精装现房存在装修材料缩水、建筑质量、合同违规等诸多问题,由于合同约定模糊,多次维权却得不到有效解决。

华润置地就此事回应中国房地产报称,在解决的过程中一直按合同办事,在合同范围内对于业主合情合理合法的诉求,给予积极的解答,绝不推诿。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

记者在调查中意外发现,近年来,华润置地在各地的“橡树湾”系列产品的业主维权事件频见报端,墙体开裂、严重漏水、消防安全隐患、品质降低、宣传不实等是业主的反映问题的焦点。

精装修标准争议

据秦皇岛华润橡树湾业主向中国房地产报记者介绍,秦皇岛华润橡树湾一期2012年6月开盘销售,根据华润置地的承诺,一期精装修标准为2000元/平方米,所用的品牌也都是方太、东鹏、圣象、TOTO等品牌。2013年10月7日~13日华润橡树湾小区对业主开放实体楼样板间,业主在参观完实体楼样板间后却倍感失落。

业主们向中国房地产报记者反映,装修所使用的材料及产品品牌与售楼处样板间及合同标注均存在明显差异,如地板由原来合同约定的“圣象”更改为“和邦盛世”,瓷砖由“东鹏”品牌更改为“博得”,烟机灶具由“方太”品牌更改为华润旗下自己生产的“百尊”,卫浴产品由“TOTO”更改为“科勒”。若干装修所用产品与售楼处样板间明显不一致。

2013年10月20日上午,华润置地召开“彼岸行动”业主交流会,由副总经理商伟民、项目副总张浩参加。让业主们疑惑的是,两位负责人表示在交流会前并未知晓和阅读过业主们提交的意见书,面对现场业主递交的意见书,负责人给予的答复是:一、无法修改;二、装修使用的材料及物品均符合合同要求,一切以合同为准;三、从未停止任何与装修有关的施工工作。

中国房地产报记者实地察看了业主的住房,发现其室内地板、厨房灶具、抽油烟机卫浴设备、窗台护栏为和邦盛世、百尊等品牌,与业主提供的样板间照片不符。

收房验房争议

除了精装修方面的问题,让业主与华润置地产生纠纷的还有房屋合同的问题。

按照合同约定收房时间为2014年7月31日,但7月22日,业主被陆续通知办理交房入住手续。

收房过程中,华润置地公司的收房流程中明确标示先缴费后验收房屋,华润置地工作人员在交房时也是严格执行先收费然后才让验房业主于先生说“这明显不合理,不验房怎么能交费用”。

对此,华润集团品牌部经理于柏松解释称:“由于入住业主较多,为减少业主收房的等待时间,秦皇岛橡树湾项目将验房环节放在签约及缴费环节之后,集中交付现场。秦皇岛橡树湾项目还成立了应急维修小组,应急维修人员达100多人,以保证业主在查验房屋过程中如有可以当时解决的问题可时间到达现场维修。秦皇岛橡树湾项目也已经提前知会客户,提前做了预验收等相关工作。”

业主对此说法并不认同,据业主提供的举报材料显示,曾有华润内部员工透露:“不让业主进入施工现场验房,主要原因是因为后交付的精装房跟当时承诺的不一样,公司着急交工,工期催的急,以防业主大面积拒收”。

业主提供的秦政务联合验收【2014】80号秦皇岛市人民政府服务中心关于印发华润置地(秦皇岛)有限公司(橡树湾)1.1期项目竣工联合验收不合格意见的通知显示,秦皇岛市消防支队出具了“综合评定验收不合格,与设计不符”的意见,令其整改完成后重新报验。2014年12月份,秦皇岛橡树湾项目整改验收工作完成,并补齐了上竣工备案表和室内面积实测表。

对于业主提出的房屋质量问题,秦皇岛住建局监督站站长助理赵学军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华润置地橡树湾项目的确存在一些问题,当时已责成其进行了整改,墙体外立面开裂是保温层受温度变化而出现的裂缝,也已进行了修缮”。

据一位张姓业主介绍,业主发现该项目并不具备交房条件,他们便通过书面文件向华润置地发出退房申请。

在此过程中,华润置地始终认为其并未违约,其客服部经理左洁阳明确拒绝了业主退房要求。

针对秦皇岛项目客观存在的问题,华润置地企业传讯部副总监称:“过去一年中,包括消防在内的问题,我们一直在积极整改,力争给业主一个满意的答复。在解决的过程中按合同办事,在合同范围内对于业主合情合理合法的诉求,给予积极的解答,绝不推诿”。

维权顽疾

“橡树湾”产品线业主维权一直存在。慈溪、武汉、福州、合肥、济南、哈尔滨、成都、苏州、唐山、扬州、长沙等地的华润置地橡树湾项目业主维权事件也成为多年顽疾。

根据记者可以查到的多家媒体报道显示,慈溪橡树湾的问题包括严重漏水无法居住、墙面空鼓、消防安全隐患等;武汉橡树湾的问题为虚假宣传“连廊设计”、胁迫业主签装修协议;福州橡树湾业主维权的原因是三期未能实现二期和宣传中的“人车分离”,绿化景观变成车位;合肥橡树湾业主同样指开发商虚假宣传,将社区附近的坟地谎称为“城市公园”;苏州橡树湾的情况和上海华润中央公园比较相似,出现了“二期景观、楼道、大厅和一期差了不是一点”、“外立面设计导致采光问题”、“偷换材料”等;扬州橡树湾业主称出现了房屋漏水、建筑外立面偷工减料等情况;长沙橡树湾被爆使用了无生产许可证的劣质水泥,华润承认使用该水泥但拒绝业主进行检测,“坚称业主只有知情权,没有监督权”。

中国房地产报记者实地走访了华润置地天津、唐山橡树湾项目。据天津橡树湾业主透露,有部分精装房墙皮开裂的情况,终以何种方式解决则不愿意透露。唐山橡树湾业主向中国房地产报记者透露,唐山橡树湾一期项目墙面大面积开裂,空鼓严重,屋顶漏水。为轰动的是雨水冲刷导致墙体外立面保温层大面积脱落,目前相关问题未得到彻底解决。

华润置地企业传讯部副总监在接受中国房地产报采访时表示:“华润置地开发了8条产品线,每条产品线80%以上的房屋产品质量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不排除或多或少存在一些问题,对于出现的问题,我们积极整改,跟业主共同协商解决。”他坦言:“各地50多个城市推出的精装房项目,有中高低档的配置。部分业主的诉求明显超出了预期。”

高周转埋隐患?

有业内人士认为:“华润置地短时间内进入了很多二三线城市,成本把控就成了问题,为了避免资金链紧张,不得不追求高周转,一个项目从拿地到开盘几乎在半年内就能完成。在追求了高效率的同时,难免会对品质的把控造成影响。”资料显示,2009年,华润置地的销售业绩首次突破250亿元。彼时,华润置地的产品偏高端,追求高利润率,周转速度较慢。

但一年后,华润置地启动了战略转型,高周转成为企业战略。一方面加大了商业地产的比例,一方面购入更多二三线城市土地储备,当年共斥资190亿元增加了660万平方米土地储备,新进入9个二三线城市。

到2014年,新增土地储备842.38万平方米,总土地储备面积达4004.41万平方米,实现签约额692.1亿元,签约面积660.09万平方米,同比分别增长4.4%及14.2%。意图通过高速增长的途径,以达成2015年突破1000亿元大关的战略目标。

高周转使得华润置地的业绩自2011年起有了大幅增长。

从销售数据看,2010年,华润置地仅实现签约额222亿元,2011年销售增长至近300亿元,同比增长30%以上。2012年,华润置地实现签约销售额522亿元,同比2011年增长45%。2015年3月23日,华润置地发布了2014年业绩报告显示,截至2014年12月31日,华润置地全年综合营业额为港币883.81亿元,按年增长23.8%。扣除投资物业评估增值后的核心股东应占盈利118.02亿元,同比增长25%。

但是更值得注意的是,高周转的同时,以品牌溢价为荣的华润置地,在提高了周转速度之后,品质却渐渐达不到营销口径的高度。尤其是二三线城市的项目全面开工提速,让其深陷维权风波。

“以往的开发项目中,从拿地到开盘几乎都要一年以上时间,而2011年,华润置地绝大部分项目仅控制在一年以内。在台州、淄博的项目从拿地到开盘仅用了6个月,唐山项目仅用了8个月。”一位不愿具名的华润置地高管称。

业内人士认为,华润置地利润率的持续下降、重点偏向二三线城市以及内部的管理不善,是造成了多个跨区域城市的质量问题频发的重要原因。各个大区之间缺乏精细化的监督与管理使得华润很难保证一个较高利润率,问题反而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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